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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:西湖是杭州的根和魂,根是名湖,魂在名人。通过名人与名湖的历史渊源,我们探索西湖文脉,钩沉西湖故事。“走近西湖”公众号推出《古今名人西湖缘》系列。我们一起看历史古今,品文化余韵。
文字 | 钱钧
推荐单位 | 西湖学研究会文化旅游分会
江南忆,最忆是杭州。山寺月中寻桂子,郡亭枕上看潮头。何日更重游?
一千多年后,这位老市长可能没有想到,他在诗中叙述的“山寺月中寻访的桂花”,成了杭州市的市花。
桂花虽然貌不出众、色不诱人,没有牡丹的倾城国色,荷花的清萍玉立,菊花的娇姿媚态,然而她却香冠中秋,广结人缘。既能观赏,也可食用。桂花一开,整个城市都会被笼罩在香甜的氛围里。她非人间种,疑是月宫来。桂子云中落,十里得清香。秋天,桂花从月宫上飘下来,落在人间就成了诗。
中国传统文化往往将草木人格化,赋予其独特的品格、秉性,借以抒发自己的感情。在诗人的笔下,桂花被寄托了各种美好的情怀。
春桂在王维的诗中被描述得闲落空灵“人闲桂花落,夜静春山空”。冬桂在王昌龄的思念中飘出了幽雅的淡香“岭上梅花侵雪暗,归时还拂桂花香”。秋桂与杭州一起,成了柳永笔下的“重湖叠巘清嘉,有三秋桂子,十里荷花”。更激起了宋之问内心的禅意浓情“桂子月中落,天香云外飘”。
把桂花的生态习性、以及挺拔的主干、层叠的枝叶和稠密的花朵,描绘得淋漓尽致的要数宋代的朱熹,他用自然朴实的语言,咏颂出一首《咏岩桂》:
亭亭岩下桂,岁晚独芬芳。
叶密千层绿,花开万点黄。
天香生净想,云影护仙妆。
谁识王孙意,空吟招隐章。
“天香生净想,云影护仙妆”写这人间罕有的香树是天上月中之物,引来了白云与它相伴,更引得多少隐士为它疯狂。
欧阳修的《谢人寄双桂树子》,道出了友人相赠的不只是桂树,更是山中意趣,亲手栽种出的繁花,每一缕馥郁,都是对朋友情谊最好的回礼:
有客赏芳丛,移根自幽谷。
为怀山中趣,爱此岩下绿。
晓露秋晖浮,清阴药栏曲。
更待繁花白,邀君弄芳馥。
杨万里的《月桂》则回应了广寒的桂子与世间的花卉,区别较大,桂树不带人间风露,却因为与月宫的缘分,使其更加超然脱俗。
不是人间种,移从月中来。
广寒香一点,吹得满山开。
张九龄的《感遇》隐含了兰花与桂花,一春一秋,虽然是无法相见的知己,却有着共同雅好的志趣。相比之下,世人未免太功利,只顾汲取花的芬芳,却不懂得欣赏花的清趣。
兰叶春葳蕤,桂华秋皎洁。
欣欣此生意,自尔为佳节。
谁知林栖者,闻风坐相悦。
草木有本心,何求美人折?
作为自然界的植物本无喜怒哀乐之情,但一旦进入诗词的审美领域,或多或少地就会打上了个人思想情感的烙印。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写的《红木犀》一诗,就描述了他取得天下之后,志得意满的心情。
月宫移向日宫栽,引得轻红入面来。
好向烟霞承雨露,丹心一点为君开。
秋入幽岩桂影圆,香心粟粟照林丹。
应随王母瑶池宴,染得朝霞下广寒。
盛赞桂花的第一高手,是宋代婉约派词人李清照,她把桂花进行了人格化的描写,像温婉的淑女,既不做作,也不高冷,无需招展,自有动人之处。《鹧鸪天·桂花》就是她笔下语意蕴藉、形神兼备的杰作:
暗淡轻黄体性柔,情疏迹远只香留。
何须浅碧深红色,自是花中第一流。
梅定妒,菊应羞,画栏开处冠中秋。
骚人可煞无情思,何事当年不见收。
同样的桂花,被词人寄托了不同的情感,西子湖畔的美景已唤不起她的诗情画意,整日陪伴的,只有窗前的木犀花。
中国人对桂花的好感,不仅在于她有“独占三秋压群芳”的无形气场,还因为“桂”与“贵”同音,民间取其“富贵”的含义,所以“蟾宫折桂”也就成了金榜题名的代名词。
如今人们都喜欢在房前屋后种植桂树,也有为子女求学上进,讨个好兆头的寓意。现代文化名人中,最喜爱桂花的,要算郁达夫了。1932年,他在杭州时,写的短篇小说《迟桂花》讲述了:他借访友之际,极力赞颂了满觉陇与翁家山那浓浓酽酽的桂花树,品尝了馨香醉人的桂花茶。他还与书中的“莲”结为兄妹,愿做迟桂花而芳香四溢,永留人间......